布拉佛斯泰坦巨人
图by HBO
“Valar Moghulis”
——《权力的游戏》
注：Valar Morghulis是高等瓦雷利亚语，意思为“凡人皆有一死”。是厄斯索斯地区的一句常用语，通常人们会以一句"Valar Dohaeris，即“凡人皆需侍奉”，作为回应。
布拉佛斯的保险人
文：喵羽
布拉佛斯的海风与别处是不太一样的，夹杂着贝壳和海草味道的风刮在我的脸上，大概是那些诗人们所说的“乡愁”的缘故，我有点儿难过。来布拉佛斯已经快两个月了，万幸诸神保佑，我的货物姑且算是平安到达了。不过海王们手下的代理人们却不算非常令人安心，货款还有一半迟迟未结，我也就只好留在这儿，整天闲逛度日。
由于船货的事情，我大多数情况下呆在旧衣贩码头。不过我偶尔也往紫港跑，那边的本地人更多一些，进进出出的船只当然只会平添烦躁，不过我得承认，就是这些船只给布拉佛斯带来了活力。在这种地方，很多生意伴随着大海与船舶应运而生。我在紫港前面的卵石路边就认识了这样一位生意人。
有人称呼他为保险人，有人称他为骗子，而更多的人觉得他更像是另一种死神：只不过他给死者付费而已。他早就不年轻了。三十年来他置身硬币和债券堆中，这就是他的故事。
我从未在其他地方看到这样的摊子，于是上前跟他攀谈，在他护卫们不怀好意的眼神注视下，他热切但不真诚地寒暄了两句，得知我并没有购买保险的计划之后，热切也减去了六分。不过他并不总是有生意，而他的摊子又是在前往紫港的必经之路上，所以一来二去，我们姑且也算是熟络了起来。
保险贩子的赚钱之道说起来并不太复杂，按照布拉佛斯人的说法，他们是在赌博：海洋是他们的，而船只是他们的赌注——他给船主写下保证书，如果船只在风暴中损毁或者被海盗抢劫一空，那么他就承诺赔偿船只和货物的总价。一般来说，布拉佛斯的船主们挺乐意把钱拿出来参与这个赌博，祈祷成为一个输家，万一不幸遭遇意外，那么家属手里的保证书也将给他们的亡魂以慰藉。
“你知道，有时候你甚至不用付钱”。有一个上午，我远远地看见他把一个人赶走。我问他发生了什么，他咬着硬币，对百无聊赖的我说，“那些天杀的船长赌上了一切，给他该死的船标了令人发指的价格。然后他不出意料地死了，想让我赔给那些寡妇几万块钱。”他把硬币吐了出来：“呸！这可不叫生意，这叫慈善，我可不是慈善家。”
“有些单子我甚至不会签。”他意犹未尽，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叠文书，指给我看。“刚刚那个混帐拿这个过来给我投保，你看他想走的这条路，哼，当我是瞎子么？”
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下去，哑口无言。即使在最好心肠的善人眼中，这也是一桩有去无回的赌博：布拉佛斯启航，顺着狭海南下，途径诸多自由城邦以后进入夏日之海，之后折向东边。
“瓦雷利亚。”我十分震惊，居然有人想穿过烟海，而更令人震惊的是，他居然敢为这趟旅程投保。生活在厄斯索斯的所有人都知道烟海是什么地方：古瓦雷利亚王国的遗迹，船只难以通行，到处是火山，硫磺与死亡之烟。对大多数人而言，那里只是末日浩劫的化身。
“你看看他的目的地。”他把手指指向东边，我抽了一口冷气：奴隶湾。
“一个布拉佛斯人居然要去奴隶湾，海王要是知道我给他签下保证书，嘿嘿，那我大概会被踹到泰坦巨人的裆下面喂鱼。”——布拉佛斯本身就是奴隶们建成的城市，海王们发誓布拉佛斯的任何一个男人、女人或孩子都永远不会成为奴隶。这是布拉佛斯的第一定律，被刻在跨越长渠的拱桥上，这理应是所有居民的常识。明目张胆地去奴隶湾贸易怎么说都不明智。何况当下奴隶湾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中，就算他真能够侥幸穿过吃人的烟海，到了那边大概也是回不来的。
“但那个投保的船主还是挺可怜的啊，他要的或许只是虚假的希望。”怜悯让我如是说道。
“我已经老了。”他对我说“时光不比过往，那时候我还年轻，人人都说我愿意为哪怕一个子儿去冒险。但我已经老了。”
“ValarMoghulis”我只好这样回答他，走开了。他头也不回。但这里是布拉佛斯，闻名遐迩的无面者的老巢，谁能保证那个被拒绝了的船主不会心生怨恨呢。
布拉佛斯的街道无非是这样，热闹却冰冷，我望着远方的月咏者神殿，开始头疼起来。我听到一个女孩推着板车沿街叫卖“蚌壳，扇贝，蛤蜊”，并从她手中买了一些，就地当了午餐。新鲜的贝类让我心情好了不少。然而我还是想回家。
过了几天，我的货款终于结清了。再度穿过泰坦巨人雕像的时候，我突然想到了上次穿过这里的那个下午。那时候我正要拥抱布拉佛斯，而此刻布拉佛斯正离我而去，而海风没有变化。
“别了。”我轻轻地说。
喵羽：黑城堡翻译组成员，中文系在校生，新浪id@新夏喵羽
